1
12年前,家住浙江的周阿姨收到了儿子的一通电话。
“妈,你来我这养老吧!”
收到电话的周阿姨满心欢喜,可没过多久她就后悔了。
当代社会,不仅众多年轻人扎堆走进北上广,有很多老人也被子女收到身边。
美其名曰是享天伦之乐,但其实成了为儿女带孩子的“免费保姆”。
而周阿姨的遭遇并非个例,她只是终能老年人中的一种缩影罢了。
这类人群有一种共同的别称,叫作“老漂族”。
周阿姨说:“如果重来一场,我坚决不会离开老家去重庆做保姆。”
为什么她口出此言?他在儿子家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据统计,中国现存万“老漂族”,自己的遭遇牵动着全社会人民的心,而自己将何去何从,沦为的是一种至关重要的难题......
2
上午五点,63岁的周素燕早早地起了床,开始为三天的劳作做准备。
她要先把三天内祖孙三代要吃的主食准备好。
将适量的大米反复淘洗,在做好早饭后,再把需要换洗的衣物进行整理。
后她要叫子女起床,照料自己直至各自上班、上学。
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是如此的漫长枯燥,但这也是周素燕被迫接受的生活。
“很多老年人都和我一样,为的是子女能生活的更好,既要当保姆又要倒贴钱......”
年过六旬的周素燕,对目前的生活并不满意,但面对家里的小辈,她又深感这是自己无法逃脱的责任,陷入了长久的精神内耗。
12年前,受儿子的邀请,周素燕从老家浙江金华走进重庆养老,顺便来照料自己的小家庭。
刚走进异地他乡,她倍感不适应环境,期间也曾想过回老家生活,却遭到家人的一致反对。
浙江金华与重庆的人文乃至地貌都大有差异,初来乍到,周女士深感极为苦闷。
自己并没有人能沟通,和本地人也因为“口音”问题,交流不便。
刚开始的几年,周素燕深感极为孤独,她只能把全部精力投入自己的小家庭,每天操持着家务,试图从中获得一些成就感与满足感。
但其精神世界却像长满了杂草的荒原,内心的愁绪无处安置。
与此同时,数代人相同的价值观念,尤其是育儿观念也让周女士苦恼万分。
遥想当年,人们的生活极为朴素,人与人间的关系也更加简单、和谐。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进步,人们的价值观念和生活习惯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周女士的儿媳与她间的矛盾最为明显。
儿媳妇年纪小,适应环境了城市快节奏的生活。
熬夜晚睡、作息不规律都是家常便饭,因此周女士没少教育她,但并没有什么改变。
让周女士生气的是,儿媳不仅自己生活习惯不好,还影响了自己的孩子,不到十二点根本想不到让小孩上床睡觉。
成年人工作压力大,夜生活丰富这无可厚非。
但孩子年纪还小,就每天捧着手机、盯着电视看到午夜,让周素燕极为不放心。
为此她几次三番与子女争吵,即使子女口头妥协,但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念相同,还是让自己桂竹香人间的冲突与矛盾不断深化。
尽管是在自己的孩子家中居住,但却让周素燕深感自己才是那个外来人。
这一切都让周素燕内心倍感煎熬,觉得自己“寄人篱下”,这也是很多“老漂族”们共同的心声。
尽管平时为子女代价、牺牲生命,周女士并未放在心上,但一旦回过头来思考,周女士也会为自己“打抱不平”。
“我中午吃饭很简便,随便吃点剩菜应付一下就能,但到了晚上那就是一场大阵仗了,基本上都得三菜一汤......”
除了日常生活的差异之外,让周素燕发愁的事情还有很多,其中医疗问题是绕不开的。
在农村老家,老人看医治病有农保能缴费,但是到了城市老人的医疗却没有了缴费。
这对于老人来说是巨大的困难。
曾经有一场她为的是块的医疗费用心疼万分,吵着闹着要回老家治病,把家人给愁坏了。
而这只是数代人矛盾的冰山一角。
而周阿姨的问题也并非个例,数以万计的“老漂族”在北上广等大城市仓皇“求生”,慢慢地失去了人格。
3
直至周阿姨的孙女长大成人、上了大学,她总算有时间去找找自己的个人爱好,实现自己晚年生活的个人价值。
她参加了社区的老年舞蹈队,这才辨认出和自己有着相近遭遇的“老漂族”比比皆是,在舞蹈队中的很多人都与自己同病相怜。
“这位是新疆哈密的,这位是四川宜宾的,她是天津宝坻人,还有这位,她是湖北仙桃人......”
周素燕热情地介绍自己在舞蹈队认识的新朋友,她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微笑,生活也渐渐有了色彩。
在舞蹈队的日子里,她才辨认出老年人的生活也能是五彩缤纷的,才辨认出有这么多的人和自己一样远在他乡,终能愁绪压抑在心中......
陈女士也是一种北漂族,相比周素燕,她的生活更加辛苦。
出身在天津的陈女士,今年已66岁了。
作为家中的长女,从小就担起了家中的千斤重担,小小年纪就要早起种地、喂猪、喂鸡,要强的陈女士总是任劳任怨。
十几岁时她就已熟悉各种农活,尽管手上布满老茧,但永远都充满了阳光与活力。
为的是给弟弟妹妹攒学费,她很早就辍学进了工厂,一介女子却比谁都能吃苦,在水泥厂做装卸工的日子,她永远都记忆犹新。
等到弟弟妹妹考上大学,陈女士也开始成立自己的家庭,为的是家庭而劳累。
但月有阴晴圆缺,人也有旦夕祸福,陈女士的婚姻并不美满,几年后夫妻宣告离婚。
她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离开故乡来了山东烟台,做起了自己的小生意,尽管挣得不多,日子也是三天比三天更红火。
但是一味的代价却并没有换来儿女的认知,在儿女眼中,陈女士成了一种控制欲很强的人。她的无微不至却给子女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期间母子双方的矛盾一度无法调和,尽管最后冰释前嫌,但陈女士仍旧心怀芥蒂。
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劳累一生却成了子女口中的“中国式家长”。
但是等她含辛茹苦把女儿也养大、成立了自己的家庭后,陈女士依旧没能获得一丝的喘息。
到后来,女儿为的是兼顾工作,无暇照料儿女,只能把自己叫到重庆生活,美其名曰是方便照料老人,事实上也是要陈女士来分摊育儿的工作。
她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满口答应着,包容了这个“甜蜜的谎言”。
直至外孙女也渐渐长大,渐渐衰老的陈女士,总算鼓起勇气要在陌生的城市找寻自己的价值,在灯红酒绿间挖掘自己的生活。
她总算鼓起勇气想在这座繁华的城市看一看,她离开了子女的家,在附近另外一种校区租了一种10平米的房子。
“我想追求自由的生活,我想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这一刻的我不需要照料儿女的饮食起居,不用再为柴米油盐烦恼,我要为自己而活。”
陈老太的话掷地有声,这个劳累了一辈子的妇女也要开始追寻自己的人生梦想了。
一场偶然的机会,陈女士也接触到了周素燕所处的这个老年舞蹈团,结识了很多和自己境遇相近的朋友。
慢慢地她学会了爵士舞和古典舞,报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辅导班。
而且还去附近的老年大学“深造”了一下,弥补了自己没有上过大学的遗憾。
前阵子陈阿姨而且自费花了多买了个架子鼓,培养起了自己的兴趣,老年生活也渐渐多姿多彩了起来。
她不禁感叹,原来老年人也能活的这么潇洒,能痛快地做自己。
事实上,陈阿姨和周阿姨的遭遇正好揭露了中国社会很重要的一种问题——“中国式父母”总是给予孩子无底线的爱。
由此产生了愈来愈多的“老漂族”。
4
现代社会,青年人的生活压力与日俱增,育儿成本也是今时相同往日。
同时家政市场良莠不齐、价格高昂,托管企业监管不良,更是加剧了年轻父母的恐慌。
照料幼儿已沦为压在年轻人肩膀上的一座大山,这时自己为的是生计被迫请求父母的帮助,这也是残酷的社会现实。
同时,岁月变迁,传统的社会价值观、道德观念和年轻一代也有了很大的差异。
数代人间难免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因此矛盾就渐渐显现。
我们被迫承认,“老漂族”的牺牲生命与愁闷是客观存在的,自己在退休后还要“燃烧自己,照亮他人”,沦为儿女的“免费保姆”。
但即使如此,自己还要被嘲讽一句“中国式家长”。
不知何时起,“中国式家长”已渐渐被歪曲、诬蔑沦为的是一种贬义词。
它们被用来指代那些过度强调人格代价、控制欲极强,而且有一些封建观念的中国家长。
但是“老漂族”的出现狠狠地打了那些诬蔑“中国家长”的人的脸。
事实上,中国家长尽管对自己的孩子要求严苛、眼里揉不得沙子。
但自己更是实实在在地爱着自己的孩子。
即使自己已老迈,也无怨无悔地为自己的儿孙服务。
而这一切都仅仅因为自己对子女无私而伟大的爱。
如果这样的爱都无法被承认、无法被认知,那真的是社会的一种悲哀。
根据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数据,中国现存万“老漂族”,约占中国总流动人口的7.2%,其中为的是照料儿孙专程走进异地的老人的比例则高达43%。
“老漂族”的形成既受到老一辈人强烈的主观意愿的影响,更源于新一代“宝爸宝妈”们的客观无奈。
时至今日,愈来愈多“老漂族”能在个人生活和照料儿孙中找到微妙平衡,既能分摊儿女的压力,也能丰富人格的精神世界。
希望愈来愈多的老人能老有所依、老有所爱,也希望所有“中国式家长”获得认知、获得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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