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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生活第一章我等王子揽住我钱江晚报

来源:架子鼓 时间:2023/4/22

七月,刚过了梅雨季的杭州热不可耐,将人们笼罩在高温之下。

我住在老城区的体育场路口。若再延伸下去的话,就要穿越贴沙河。那里,在我奶奶辈的时候,还是荒蛮之地。

从这个月初开始,我待产在家,有的是闲情逸致,领略只有小时候才有的暑假。

知了在公园里叫,整片整片的鸣唱,为在石桌边打牌的老年人增加一些曲调。不过他们通常不怎么听吧,而是叫嚣着牌技的优劣,或许还要数一数盈亏的小钱。

我一般都在石径小路上走四圈,经过两边的矮草丛,进入一片供人消遣的舞池,经过一个六角亭,沿着小池塘走进宣扬孝道的走廊,继续绕到小池塘的另一条圆弧线,再经过一长片追随脚步的矮草丛,接着就回到了原点。

中午时分,这个被压制空间的公园,有小男孩用专门的工具粘树上的知了。这个男孩向我正面走来,一只手提着网兜,几只猎物在坚持鼓动翅膀,证明自己仍是夏天的一部分。小男孩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细长的竿子,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的父亲说他也会用一根顶部特制有粘力的竿子,去捕捉属于他的童年乐趣。

不过这个小男孩看起来有十岁了,比他个头矮半截的小屁孩就没这么高级了。他们只能互相追着跑,到池塘边看沉得住气的中年人垂钓。

池塘边的假山石中间插着一块警示牌:禁止钓红鱼。

这可镇不住那些若无其事的成年人,尽管也钓不上来什么,他们把这种等待当作打发无聊的一种手段。

这片波澜不惊的小水面,的确养了一群好像不会长大的红金鱼。它们不能吃,也没特别好看。可在孩子的天真和成年人的消磨中,它们是最好的拍档。我在公园里走了有快三个星期,没见着谁的水桶里,真的会有一条鱼。哎,钓上鱼嘛,也是小概率事件。我自己也不是没陪钓过,我表哥就是那个容易满足的人,虽然贴沙河岸边的一整个下午,他的成果是弄折了掏压岁钱买的百元鱼杆,但钓不到鱼光晒太阳的快乐仍停留在他的脸上。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夏天了。

这个公园本可以更开阔,只是它的二分之一仍是改建中。一小块靠近矮草丛被遮起来的地皮,里面摆着几张乒乓球桌。但很显然是临时的,也没见人进去过,不知以后会派作什么用场。另一块更大的场地,作用已经明确,那将是一个令社区居民欢欣鼓舞的地下停车场。只是挖凿了两年,绿围栏仍遮挡着人们的视线,只有吊车高耸地探出,左右调整方位。公园的西门开着两道,大的那一扇门通常半掩着,上面写着XX建工集团。始终开放式的出入口,是让居民通行的。只是这出入口杵着几根有间距的铁柱,以防止私家车在无处可停的情况下进入。

今年初始经历了一场新冠病毒疫情,好在一切渐渐恢复,人们没有像之前那么胆战心惊,附近的一些菜摊子,又在居民楼的一层营业。

这是九十年代建筑的老小区,岁月的痕迹体现在守着房子退休的土著居民。现在,他们雄纠纠气昂昂地提着菜篮跟操着外地口音的小老板做交易,买菜做饭是他们眼前最大的事业。他们的子女可能会像他们年轻成家时一样,周末或节假日带着孩子来探望,这就更需要一桌好菜来表达他们对孙辈的喜爱之情了。

越是靠近新装修完缮的凤起路农贸市场,就越容易发现沿街的商铺。几乎是一溜烟的整排,都是各色鱼虾肉,以及当季的水果蔬菜。

我起初的目的是活动筋骨,毕竟一直逛公园会有审美疲劳。而在有些嘈杂的街市里,你很难无动于衷。这不,我在菜场北边外的巷子,看到一家贩卖葡萄的小铺。纵然不到为母则刚的境地,我在满盆飞舞的蜜蜂面前,还是保持了镇定。

“这葡萄很甜。”有点宽胖的老板介绍道,一边还不忘给其他顾客打秤。

我当然相信这话,何况他还让我随意试吃。

面对成串的浦江葡萄,我留意的却是铺子口的小凳子上,摆着的几筐碎粒,剥了一粒,甜。

老板机灵地推销道:“这是我早上挑出来的,也新鲜,只要二块五一斤。”

我不自觉地起动了议价模式,“不如二块一斤吧,这筐我全要。”

老板爽快,直接扯了只袋子装,或许这筐子接下来还用得着。生意人总是精明的,他打的每公斤价是0.04,跳出的成交价是0.05。“五块钱。”

我默不作声,隐隐感到了套路。按照四舍五入的计算方式,老板还是在几毛钱的较量中得了好处。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心情,我隔着袋子轻轻触碰硬朗的葡萄粒,回味刚刚入口的清甜,那种需要压一压价的惯性,纯粹是步入家庭处理内务的掌控感。

以为是出了梅雨季,结果偶尔还是会来一阵轻薄的阵雨。这样间伴着倒也好,室外的空气随着水分的充盈降低一小会儿。

这个七月还没过完,我们出门觅食的次数超过五次。你以为我要炫耀我们担负得起花花世界的琳琅满目,那只是不够深入的推测。

我们不过是要用完自己的霸王餐。免得关了小黑屋,从此不能在免费的吃客大道上大展鸿图。

美食网站所设置的规则,其实通俗易懂。商家入驻,通过霸王餐或特权获取人气,在网站投放资金提高线下客流;网友注册网站成为VIP,购买团购或参与大量抽奖活动,输出大量的参考建议与商家评价,获取霸王餐名额。网站则两头盈利,在不断地造势中日益庞大稳健,最后拥有协调两者共生关系的话语权。

王子是第一个被我笼络的队友。这个昵称,是无数个绰号里,最温馨的名字。我的前男友至今没想到,他还能遇到一个如此绅士高贵的爱称,现在,他升级为我肚子里宝宝的爸爸。

七月七日是王子的生日,可周二是个硬伤,作为每天审不完合同的法务人士,为吃饭请假似乎奢侈了点,我们提前过。

我用的是特权,需要支付一折的价格,便可以享受一套双人餐。当时的网站已建立了好几个VIP群,在特定的日子和时间点就会发布口令,群里的会员就可以到APP上抢为数不多的优惠名额。我在一个月前抢的,正好赶上最后的使用期限。

这家餐厅位于潮鸣寺巷,主打衢州海鲜。离我们居住的小区,只有短短的一站车程。

我打算先买一个用来庆祝的草莓蛋糕,这家叫得诗意的九月生活烘焙店比印象里的少货,柜台前摆了一本图册,可以依据客人的喜好挑选款式,并没有现成的。

店员能看到的只有两个,都是年轻的女生。一个收银,一个理货。收银的女生长着肥嘟嘟的圆脸,简单地扎了根马尾辫,很快俘获在场小朋友的芳心,在码放一色透明盒子的冰柜上,成功推荐了百香果布丁杯,顺利地让跟从的奶奶或是外婆买了单。

王子跟风,这样他就不用费什么心思,亦有了一个不会出错的主意,“嘿,你也来一个吧?!”

我喜欢奶油,生日蛋糕强调的意义和我爱吃它,这两个理由不分上下。倒是他,非常得无所谓。临时改成了一杯只够握在掌心的小甜品,我看他丝毫没有觉得影响气氛,这个奶油制品更像是为我准备的。

圆脸女生不但担负收银工作,还兼任了推销产品的杂活。和理货女生在对话哪件面包卖完了时,我听出她们不是本地人。这在杭州司空见惯,她们应该就近租了房子,或者是供职公司有集体宿舍,安顿好了她们的住宿。

服务行业很多有这样的福利。从社区水果店张贴的招聘广告来看,除了标明的薪酬、个人成长计划、员工休假和福利,肯定还有承担食宿方面的招工筹码。

这不得不提前几月我们逛到延安路上的杭州酒家,宣传菜单的展示墙边还贴了一张陈旧的告示,没有撕掉的原因可见招聘仍在继续。它比社区水果店的实力更强些,引得王子拍了照,直接发给了踌躇着要不要换工作的维安兄弟。维安兄弟此时是和他同部门的同事。

这里当然有揶揄白领的优越感渐失,还有一个,便是坐在写字楼里办公的职场一员怎么样才能活得比现在更运筹帷幄。维安兄弟快结婚了,未婚妻在别的城市,赚得比他多点,因而激励他变得更强大些,好把未来的家安在他奋斗了好几年的杭州。

这里可以留恋的优势比没有达成的愿望多,大部分人明白这一点,所以源源不断涌现出激流勇进的新杭州人。王子也是。

我们等了会车,去庆春路上溜达一圈,差不多踩着预约好的饭点去吃衢州菜。明明预知餐厅的方向,就是近而不得。还不是怨城市翻修的进度,在亚运会到来之前,市中心的部分要塞可能会改头换面。它们不是堵了一段路,得绕着走;就是占了一段道,使得行车量缩减至两车道。

在有杭州金融华尔街之称的庆春路上,我们感恩问对了银行大楼的保安,找到了一条走远路可以到达餐厅的小路。

餐厅门口的迎宾员带我们上楼,已经有几位食客在享用大餐。

这个时候,老板一定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菜色里有鲍鱼,椒盐虾,算是上桌的硬菜。

等菜色上齐,我们一一品尝。服务员在旁端茶倒水,十分殷勤。这也是体现餐厅竞争力的软指标。

一家餐厅除了菜品有特色,服务必不可少。有组客人带了小朋友来,孩子嗜睡,服务员拿来了厚靠垫,将两张客椅拼起来。

年长的客人阿姨先说不用,后来不好意思,便由孩子母亲把小孩试着放下。

才一会儿,小孩就醒了。这是要吃饭的前奏。

服务员有众多,服务他们的是位年近四五十的老员工了,她逗弄孩子,把等餐的间歇填满。

这家餐厅由于面临建造地铁,生意还用不上全部的员工。一些服务员就站在茶水台前等候客人叫唤,有时倒一份茶水,有几个人想干。

但服务员的脸上不见愁容,应该是不担心会缺了自己的位置。

因为在杭州,只要是有几下子的经营都可以生存下来。未来的利好,使经营者有信心面对暂时的平淡。

说是夏日的饭局,转眼我已在九月剖腹生产。从孕后重了十三斤,到产后比孕前轻了十斤,可以说是最有成就感的瘦身了。在怀孕期间,我吃饭很节制,喝水比较多,因为测验的血凝度偏高些。当这一天,一个小人睡到我的边上,我不禁感叹生命。每个人的到来,都将为世上点燃一根火柴吧,总要发光发热一些时间。这个时间对于历史长河来说,的确短暂。

在杭城那多雨的几天,通常每季都有一段时日。它总是下个不停,下上一整天,或者第二天继续下。这个时候的我,总会盼望晴天。无论是去家的附近走,还是坐上一趟环线的车,都让人特别向往。公交28路就在体育场路口的车站停下,我生产完毕的一个多月后,会去坐一坐。我的好友也说过,在她家的车站也有一趟环线,她老公和儿子趁着周末无事,便去坐着消磨时间。

28路车经过植物园,走上这一段路,就全是绿荫风景了。哪怕是十月,绿色也没有消退。

大概不论哪个城市,都有一帮吃客。转眼十一月底的一日公园,一位年旬85的老大爷坐在长椅上,膝前一张石凳摆了一碗冷菜,上面都结了冻。还有一瓶透明的酒,被斟了一小杯。

他介绍自己的午餐,一份白切羊肺,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的羊杂。“我只有五十岁的身体呢!”

他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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