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天才,可天才是什么?是举重若轻,是灵光乍现,还是下笔有神?
都不是,如果人从娘胎生下来就有一条起跑线,那天才是爹妈直接把他生在了终点。
安迪是一所音乐学院的大一新生,为了能成为查理帕克那样的传奇鼓手,他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练鼓上。
故事与图片来源于电影《爆裂鼓手》
在一次练习中,学校最有名的音乐教师西蒙站在了他的面前,声称自己在找一名乐手,于是示意安迪展示一下自己的水平。
可在他打完一段双倍摇摆之后,西蒙却不见了踪影,结果不言而喻。
当父亲知晓这件事后,对他说“一个挫折不代表什么,你的路还长着呢,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会那么爱钻牛角尖儿了”。
可安迪就是那么爱钻牛角尖。
人们常说,挫折代表着失败,错了,只是你不够努力而已。于是,安迪会在教室里听着收音机,努力地练习着双倍摇摆。
而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伴随着皮鞋的哒哒声,传奇教师西蒙再次来到了安迪的面前。这一次,他不再是悄无声息地离开,而是用语言打击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他们就像是一匹匹任人挑选的马匹,在一次次喊停的指挥手势中,他们的千里马梦就如同乐器发出的音乐一样戛然而止。
轮到安迪的时候,西蒙再次让他展示一段双倍摇摆。这一次,安迪没有让他失望,他也终于得到进入学校最顶级爵士乐团的机会,在里面担任一名候补鼓手。
可在第二天,当安迪按照约定的六点到达教室时,里面空无一人,却看到课程表上写着九点上课。在安迪漫长的等待中,时针终于走到了九点。同学们背着乐器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原本寂静无声的教室,因为他们的到来显得异常忙碌和热闹。
西蒙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对学生们是极其的严格,容不得一丝瑕疵。在他的课上,学生们全都小心翼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虽然演奏出了美妙绝伦毫无瑕疵的音乐,但他们却享受不到一丝音乐所带来的美妙和乐趣。再有一名学生跑调之后,更是对其严加羞辱,还让他滚出教室。
课间休息之余,西蒙与安迪聊着家常,打听着安迪父母的工作,在得知安迪成长在单亲家庭时,还让他放松,别担心曲子,也别担心别人怎么想。此时的西蒙俨然一副良师好友的模样,原来片刻的温情就是为了套出安迪的软肋,好从最痛的地方下手。
当安迪失误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尊严的丢失。西蒙当着全部学生的面,用耳光,用响彻教室的咆哮辱骂来彻底击溃了安迪的内心。当一句句对家人的问候,对自己的贬低涌进安迪的耳朵时,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西蒙给了安迪难忘的一刻,这彻底刺激了安迪。
凌晨4点,他拿上鼓棒就开始了疯狂的练习之路,在教室里一遍又一遍地背着乐谱,然后在鼓架上挥洒着滚烫的汗水,直到精疲力竭。而血染鼓槌,那要怎样的一种忍耐才能克服生理上的疼痛?当我看到安迪把布满鲜血的手伸进玻璃冰桶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发现,此刻的自己并没有对喜欢的东西谈得上有多热爱。
西蒙的乐队被学校选中,受邀参加一场重量级的音乐比赛,可在比赛时因为首席鼓手坦纳弄丢了自己的乐谱,导致无法打鼓。生气的西蒙将坦纳狠狠地踩在地上辱骂了一顿。
一旁的安迪站了出来说自己对这首曲子已经烂熟于心,可否让我试试?
无可奈何的西蒙只好让安迪暂时上台比赛,没想到无奈之举的换人却有意外收获,超常发挥让学校获得了第一名,而安迪也从一名替补鼓手摇身一变成为了首席。
然而在追求音乐的道路上,不仅要面对西蒙的折磨,还要忍受亲人们的轻视,不理解和不尊重。当大家听到他拿到首席鼓手的时候,大家只是一笑置之,反而对堂弟们拿到了奖学金赞不绝口。
安迪没有朋友,不被家人认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别人的一句赞美,就像他在饭桌上说的“伟大的音乐家查理,帕克也没有朋友,也不被别人认可,但他还是成为了最伟大的音乐家”。
可是亲人反驳道“难道34岁染上毒瘾与酗酒恶习,然后死在35岁就是你追求的人生吗?”
“哼,我宁愿酗酒吸毒,34岁家破人亡,然后成为人们晚餐桌上的话题,也不愿腰缠万贯满脸红光地活到90岁,但是没人记得我。”这是安迪对自己人生的最完美诠释。
本以为已经得到了西蒙的认可,就有机会进入林肯中心,成为一名世人皆晓得伟大的鼓手。可在第二天,现实再次给了安迪狠狠地一击。西蒙为了追求更完美,从学校其他班找来了一名鼓手康纳利。短短几分钟的笔试,安迪从首席降为替补,新来的康纳利一跃成为全国最顶级学校乐队的首席鼓手,而在这之前,他还只是三流乐队的鼓手而已。
安迪愤怒不甘,于是找到了西蒙理论,却得到一句“你想要当首席鼓手,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安迪哑口无言。
所谓的不疯魔不成活,这是一种怎样的境界,才会让安迪对新交的女友提分手,就为了能挤出更多的时间来练习打鼓。我想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男人放弃爱情呢?那必然是比爱情更能让他付出生命的一种执念。
之后的努力,无尽的努力,血染双手的努力。在这一刻,安迪追求的再也不是所谓的音乐梦,而是一种偏执,一种得到西蒙认可的偏执。我在想,这大概就是不疯魔不成活的境界了。
第二天上课之前,西蒙给大家放了一首曲子,在美妙的音乐声,西蒙给大家讲了一个很真实实的故事。六年前,在这个学校的音乐室,我碰到了一位调音阶的孩子,他为了考这所学校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差点没考进来。那段日子对他很痛苦,老师们都认为他不是玩音乐的料,都劝他放弃。然而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冲劲,于是把他招进了我的班。毕业的一年后,他成为了林肯中心的首席号手。你们现在听的曲子就是由他演奏,而今天早晨,我却得知他出了车祸。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就像安迪在付出了鲜血,汗水,屈辱后,终于再次换来了首席的位置。
也同样是这句话,让安迪陷入了一个意外和惊喜的死循环,因为上帝残酷地夺走了这一切。在参加演出的路上状况百出,先是乘坐的公交车无缘无故地爆胎,然后又把棒槌落在了租车公司,在拿回棒槌的路上又遇见了车祸,虽然最后狼狈不堪,头破血流地坐在架子鼓前,然而此时的安迪早已体力透支,连拿棒槌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演出终于被他搞砸了。
在这之前,安迪至少还能怀着愧疚之心,可在西蒙一句“你玩儿完了”说出口之后,彻底引爆了安迪的理智,他冲上去和西蒙打在了一起。
这次事件引来了调查委员会的介入,他们认为西蒙存在虐待学生的行为。安迪在父亲和委员会的鼓励下给了西蒙临门一脚,彻底断送了他在学校的教学生涯,而安迪也因打架事件被开除。
安迪从学校的离开,也就意味着音乐梦的破碎,他摘下了查理帕克的海报,将其丢进了垃圾堆,还找了一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此时的他终于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
可最后,这对冤家又在酒吧相遇。此时的西蒙只是酒吧里一位不起眼的钢琴师,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西蒙对安迪说道“我来学校并不是我做指挥的,随便一个白痴都能挥舞着双臂指挥控制节奏,而我是去逼他们突破自己的极限。帕克之所以能成为最伟大的乐手,就是因为琼斯在他脸上扔了一个硬币,他受尽嘲笑,下台后他独自流泪,可第二天他继续起来练习”。
这时候的两人终于发现是一路人,大家都是偏执的疯子。安迪是为了成为帕克那样的乐手而疯,而西蒙是为了教出帕克那样的学生而疯。
于是,安迪问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你这样的羞辱他们没有界限,那下一个帕克会不会因为气馁而退出呢”。
西蒙说道“不会的,因为帕克永远不会气馁,如果我不逼他们,那样才会浪费掉一个成为帕克的机会。从古至今,没有哪两个字比“不错”更害人了。如果当琼斯对帕克说,嘿,你做得不错,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伟大的乐手了”。
安迪似乎明白了。
分别之际,西蒙说“最近受一个音乐节的邀请去做开场表演,台下都是音乐界著名的猎头和音乐人,如果你被他们看中,前途无可限量”。
安迪早已对打鼓死心了,于是让西蒙去找塔纳和康纳利。
西蒙却对他说道“他们不过是些三流乐手,我把他们召进乐队不过是为了激发你的动力而已”。
在这一刻,两人一笑泯恩仇,然而这只是西蒙阴谋的开始。
上场时,西蒙才告诉安迪“我知道是你告的密”。
安迪才明白,西蒙的邀请原来是一个圈套,因为要表演的是安迪从未练习过的曲目,而他的面前却没有曲谱,一个鼓手如果没有曲谱,那他将敲不出任何声音。西蒙为了报复安迪的告密而不惜搭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是为了让安迪出丑,彻底终结他的音乐人生。
这一次,安迪败了,败得一塌糊涂。他乱敲一段后,黯然地走下了舞台。
在后台迎来的是父亲的拥抱和安慰,当父亲对他说道“我们回家吧”。安迪突然睁开双眼,转身走回了舞台。
不放弃,这也是一个追求卓越的人必须具备的素养,因为下一个帕克永远不会气馁。他坐在了架子鼓前,用鼓声控制着整个乐队的节奏,西蒙成为了可有可无的指挥。这是安迪的反击,对西蒙丝毫不留情,他愤怒、委屈、不甘、热爱和恨意,在这一刻,用手中最细小的棒槌,却敲出了最强的个人solo。
疯狂和疯子只是一字之差,极致的淬炼中,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得有些偏执,我们很难掌握一个安全的度,心之所往,不是地狱便是天堂。
最后,安迪和西蒙相视一笑,才是真正的和解。因为安迪已经成为了下一个帕克,而西蒙也因此交出了下一个帕克。
为什么说艺术的人是疯子,因为他们的信念和教条不允许自己不完美,他们追求的就是不疯魔不成活,而艺术又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徘徊,最后演变成人性与魔性的较量。当感性占据上风时,人便入了魔,即所谓的一念成魔便是如此。
安迪是天才吗?答案当然不是了,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地才。地才是什么?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孤独行军,没有爱情,没有朋友,甚至家人的不理解。很多人讨厌西蒙对待学生的这种教育方式,觉得偏激,残忍,甚至有些神经病。但有时候回头想想,自己撑死不过是个地才,懒惰,拖延,犹豫,举棋不定,还一直认为自己自命不凡,若此生遇不到西蒙那样的神经病,不开启地狱模式磨练一番,也许只会顺流而下,平庸的更加彻底,泥沙俱下,你只有两个选项,你要么滚,要么迎着耳光站稳。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喜欢的点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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